当前位置: 首页  党建思政  党史纵横
红军师长龙云与长征途中的贵州“困牛山之战”
发布时间: 2024-11-11     浏览次数: 12     作者:
1934年10月,在贵州省石阡县龙塘镇与思南县三道水的交界处,有个叫困牛山的地方,红军师长龙云率领一支红军长征先遣部队与百倍于己的国民党军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悲壮的战斗。令人惊异的是,这支400余人的部队在战斗中竟然从人们的视线中突然消失不见了,龙云师长也杳无音信。他们去了哪里?曾经,困牛山战斗成了红军长征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数十年间,部队、中央和各级党史工作者一直在寻找龙云师长和这支红军队伍的下落,但一直没有结果。
  直到2001年,随着当年国民党旧档案资料的不断呈现,结合寻找到的幸存者的回忆、知情群众的讲述和党史工作者的反复寻查,当年困牛山战斗中众多将士的去向和英雄事迹终于浮出水面:团长田海清在战斗中牺牲,100余名红军战士从困牛山集体跳崖,大都壮烈牺牲了。龙云师长和另外突围出去的200余名红军将士究竟去向何方,结局如何,却一直未能清晰准确地呈现出历史的原貌。
  多年间,笔者随同当地党史部门反复查阅比对相关档案资料,多次辗转实地调查走访知情群众,反复阅读、分析和甄别不同时期党史工作者的调查笔录,当年龙云师长和200余人的红军将士的行迹也逐渐清晰起来。
龙云师长率领200余名红军将士从石阡困牛山突围
  1934年8月7日,一支红军队伍奉命从湘赣根据地出发西征,为中央红军战略转移先遣探路,拉开了红军长征的序幕。这支长征先遣部队就是著名的“红六军团”,军团长是萧克将军,整个军团共9700多人,由2个师6个团组成:一个是红十七师,萧克将军兼任师长;另一个是红十八师,师长是龙云。
  红六军团从江西横石和新江口地区出发,从御前、五斗江地区之间突围,连续突破敌军的4道封锁线,转战于江西、湖南、广西等地,连续击溃国民党桂军的堵截后,抢渡湘江,进入西延地区,随后袭占湖南通道县城,在新厂地区给围堵的湘军以歼灭性打击。红六军团由湖南平察进入贵州后,在剑河、黄平、施秉等地多次与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发生激战。

当年龙云师长在此碰到杨世忠,让其带路去江口县凯本

  1934年10月7日,红六军团进到贵州石阡县甘溪镇,与桂军发生遭遇战。抢占了有利地形的敌军居高临下向红军发起猛烈进攻,并逐渐形成包围之势。红军各部相继投入战斗,与敌人展开阵地争夺战。处于被动地位的红军将士浴血奋战,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暂时摆脱了敌人,但部队却被敌军截为三节。而国民党军乘势而上,迅速调集24个团的兵力加强了在贵州石阡、镇远、塘头三线防堵,并严令周边各县民团加强力量在各要道关口日夜严密防堵,企图将红六军团一举消灭在贵州石阡地区。危急时刻,军团首长决定采取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利用高山峡谷密林与敌周旋,寻找突破口,迅速转入贵州印江、江口一带的“黔东苏区”,与贺龙的红三军(红二军团)会合。转战中,由龙云师长亲自率领的红十八师五十二团,为掩护红军主力转移,根据战时需要在后卫与前卫之间不断转换。此时,担任后卫的第五十二团再次奉命由后卫改为前卫,在险峻的深山老林中披荆斩棘,为红军主力开路前进。
  10月15日,红六军团主力渡过跳墩河进入石阡县川岩坝,准备经板桥渡过石阡河,前往印江木黄与红三军会合时,又一次陷入国民党湘军和黔军的层层包围中。
  10月16日,军团命令龙云率领已与敌军激战了一昼夜的第五十二团800余人,再次由前卫改为后卫,担负阻击敌人、掩护主力向甘溪地区转移的艰险任务。红五十二团指战员阻挡住了敌人一次次疯狂的进攻。在朱家坝一带完成断后任务后,面对紧追而来的国民党军,为保证军团主力顺利安全转移,龙云率全团改道向西,走十二山梁子到川岩坝、困牛山的大路。追击的各路敌军蜂拥而至,红五十二团将敌人一步步引到了三面临河一面绝壁的困牛山上。红军主力得到了安全转移,但他们自己却陷入了敌军的重围之中。此时,红五十二团指战员在惨烈的战斗中伤亡损失过半,仅剩下400多人。生死关头,为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师长龙云率200余人攀陡壁下到黑滩河,从河沟突出重围;团长田海清率100余红军战士坚守困牛山阻击敌人,绝境之中,红军将士英勇抵抗,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敌人伤亡惨重,团长田海清在战斗中不幸牺牲。
  16日下午4时许,面对坚守困牛山的英勇的红军将士,气急败坏的国民党军拿着枪躲在后面,胁迫当地老百姓走在前面,向困牛山红军阵地一步步逼近。陷入被动的100多名红军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时,红军决定宁死不当俘虏,也坚决不向老百姓开枪。最后,100多名红军选择了从困牛山上集体跳崖,大部分壮烈牺牲。
龙云师长率领200将士继续与敌激战冠壁山
  1934年10月23日,龙云率领从困牛山血战突围出来的200余名红军将士,向军团主力向南撤离的甘溪方向,沿白沙、走马坪、国荣、扶堰、甘溪等地前进。
25日,龙云率部进入镇远县羊场地区的天印、都坪一带,在拱桥吃了夜饭后,找了两个向导带路,经五倍桥过龙江河,走凯磅寨爬上北面的冠壁山,深夜在此山上的小坳宿露营。

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反动宣传,都坪一带寨子上的老百姓对红军不了解,听说红军过路都心生恐惧,上山躲藏。

第二天(即10月26日)拂晓,当地布匹商人杨通成由都坪凯磅寨上冠壁山藏布匹时发现红军,他急忙返回凯磅对寨上人说:“昨晚上过路的那些共军在冠壁坳上休息。”甲长何先官得知此事,立即向联保主任杨光酞、民团队长何吉安报告,杨光酞、何吉安迅速纠集天印、拱桥、都坪的民团300多人悄悄爬上冠壁山偷袭红军宿营地。当地民团团丁杨通芝摸到红军哨前,喊红军缴枪,并用梭标刺杀红军岗哨,当即被红军岗哨开枪击毙。见此情景,龙云师长立即率领部队撤到魁楼沟,被敌人围困在这里的尖坡半山上,数百敌人蜂拥冲至山上,并进行反动的政治攻势。红军将士仍然以英勇顽强的意志对敌人进行了反击。但由于红军指战员持续转战,疲劳不堪,多数已是伤残人员,加之弹尽粮绝,多日未进食,在与敌激战数小时后,红军将士伤亡特别惨重。部队边打边撤,当红军撤退到石灰窑、沙子坳(镇远县都坪镇与岑巩县龙田镇交界处)一带,红军被敌人冲散,多数红军被俘。被俘红军被民团押至都坪街上,后被送到镇远行辕。只有头部负伤的龙云孤身一人沿着悬崖陡峭的羊肠小道,穿过荆棘丛生的高山密林,突出了重围,经亮溪坡、桐木坪、两屯岩,进入岑巩县龙劲坳(今龙田镇)关庄、龙马店一带。

镇远都坪凯磅冠壁山(左)

  冠壁山位于镇远县都坪镇坳背村的凯磅组寨后约2公里处,与岑巩县龙田镇安坪村上亮溪组接壤。冠壁山三面陡峭险峻,朝向凯磅寨寨子及山脚峡谷大路的一面是九十度冲天直立的悬崖,如同刀劈斧削一般,因此得冠壁之名。冠壁山山高林深,山上有一坉叫谭家坉,坉口有一坳叫小坳,从凯磅上冠壁山只有唯一一条小道上至小坳坳口,然后才能进到谭家坉。
  笔者查找过大量的档案资料和多次实地走访,得以窥见80多年前,发生在冠壁山上那场战斗的历史原貌。
  民国三十五年(1946)编纂的《岑巩县志》卷五《前事志》记载:
  (二十三年)冬十一月,师长龙云由镇远境溃,入龙颈坳,经团壮擒之,送县递解晋省。
  龙颈坳是今天的岑巩县龙田镇。龙云师长在这里英勇被俘。访谈资料与《县志》记载一致。

红六军团西征途径石阡线路图

  2013年4月,锦屏县史志办工作人员走访龙云师长的女儿龙莲英时,时年83岁的老人回忆说:
  大概是1978年的时候,我在锦屏街上卖凉粉,三江镇合冲村有个卖竹扫把的老者,名叫龙老三的,找到我说,他是龙云师长的警卫兵,他们从湖南打到贵州,在镇远县的凯磅上冠壁山被打散,他逃出来后听说龙云师长被俘,后来便再无师长的消息。
  2022年5月27日,镇远县都坪镇凯磅寨70岁的何跃军介绍说,他原是坳背村的党支部书记,父亲何福年是原镇远县都坪乡的乡长,从小就听父亲说,当年红军在冠壁山上打了一仗,打得激烈,还打死过人。“打仗的地方有一块金黄的石头,像一头大肥猪睡在山坳口,我们都叫它‘黄膘猪’,当时红军又累又饿,可怜得很,当地群众就把‘黄膘猪’当作祭奠他们的食物,经常有人上山去祭奠红军。”坳背村魁楼沟组86岁的何洪长说:“当年红军就在谭家坉上打仗,在人脑壳(冠壁山顶最高处)那里打死过人。”
  64岁的都坪镇中心小学退休教师罗桂林是都坪镇地花村人,他对当年发生的冠壁山战斗作过深入调查,采访过当年进入战斗现场的目击者杨益昌和吴金贵等人。他说:
  当红军到达凯磅后,都坪乡公所民团大队长何吉安(都坪凯磅人),率地方民团武装及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数百人,往冠壁山一带捉拿红军。由于连续行军打仗,红军战士疲劳饥饿,行走无力,连打仗的枪支都背不动了,有的战士脸上浮肿,多数红军军装被荆棘划烂,有的连草鞋都没穿。反动民团武装将红军团团围住,有100多名红军被俘。何吉安率领民团当天就把红军全部押送到都坪乡公所。杨益昌、吴金贵等地花村的许多村民都跑去看热闹。第二天这些红军被押送到镇远县城,以后下落就不清楚了。
龙云师长在岑巩龙马店被俘
  1934年10月27日,孤身一人从冠壁山突围出来的龙云向岑巩县龙田镇龙马店地区前进,以便从龙马店北上江口,寻找红六军团主力。
  当天深夜,龙云迈着艰难的步子,经过两屯岩来到龙马店。当时,国民党反动派为了阻截红军,早已在龙马店一带四处设卡进行堵截,并调集了龙马、安坪两个保的团丁、乡兵80多人放哨守卡,严防死守。这些情况龙云全然不知,当他走到关庄一座碾房边时,碰到保长杨世忠正在碾米,龙云师长不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块怀表,请杨世忠给他带路往江口方向的凯本去。杨世忠见他是红军,就假惺惺地满口答应。本来路在外边,杨世忠偏将龙云往龙马店的哨卡上带,引他入虎口。
  在带到干古田曾老友的一块苕土边,已经饿了好几天没得饭吃的龙云,见地里还有未挖完的红苕,就用手枪在土里挖苕吃。趁此机会,杨世忠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正在龙马店、干古田一带放哨防守的乡兵队长杨和清和另一个保长杨世执听到喊声,急忙带领一伙乡兵跑来围堵抓捕。龙云见追兵迫近,连忙举枪连打两下,枪未响,可能是手枪筒因挖苕塞满泥土的缘故。眼看敌人追围上来,龙云急忙往前奔跑,没跑几步就被追赶上来的乡兵曾玉清用杆子在他腿上猛刺一刀。龙云以顽强的毅力,拼尽全力往前跑,跑出大约200米后,在麻栗垴的堰沟边,龙云因流血过多,已是精疲力尽,一头栽倒在地,不能动弹,陷入了魔掌。
  敌人抓到龙云后,这些惨无人道的坏家伙,立即把他身上的衣服扒光,抢走了他随身携带的手枪、望远镜等物,将他捆押到龙马店寨子上看守,有的家伙还嚎叫着当场要把龙云杀掉。龙马店寨上有个穷人曾老友看到这帮坏家伙如此残酷虐待龙云,心里十分不忍,便拿了一件衣服给龙云穿上,并给他吃了一碗饭。
  解放后,参与出卖和抓捕龙云师长的杨世忠和曾玉清等人都受到了正义的审判,如罪大恶极的保长杨世忠于1951年5月27日,被岑巩县第四区(龙田区)人民政府以“勾结土匪,反抗政府”的罪行进行公审,于龙田区街头枪决;曾玉清因参与抓捕红军师长龙云,夺走手枪一支,并杀了龙云一刀,解放后为匪进行抢劫、盗走国家粮食等罪行,于1961年3月25日,被依法判处管制两年、监督劳动生产。
  关于龙云师长及其所部被俘的情况,当时的湖南《长沙市民日报》曾刊发两则消息予以报道。1934年11月4日,《长沙市民日报》一篇题为《“伪师长”龙云已就擒 岳森电告俘获匪军区参谋长》的报道称:
二十七日于木黄地区反攻,被敝军击破,“伪第十八师”师长龙云,率一部回窜江口、岑巩,被金祖典团于龙头坳地方生擒。
接着,11月8日,该报又刊发一则名为《生擒之“伪师长”已解贵阳》的消息说:
贵州二十五军军长王家烈昨日东(一日)电云……除肖克一部窜入川边外,其“伪十八师”师长龙云率一部由江口窜入岑巩县域之龙头坳,经派团长金祖典率部督同团队长何吉安截剿,当生擒伪师师长龙云,夺获机枪二挺,手提枪四支,步枪二百余支,俘获二百余名,余窜清镇,库拔洋千元奖励,并饬将龙云妥解晋省,听候中央处理外。特闻。
  这两则消息,虽有些失误之处,如“龙颈坳”写成了“龙头坳”;何吉安截剿红军是在镇远都坪境内,却报道成了在岑巩龙颈坳。但这两则消息,却进一步证实了龙云师长是在今天的岑巩县龙田镇被俘的事实,他所率领的200余名红军最后全部牺牲和被俘的地方是在镇远县都坪镇与岑巩县龙田镇接边的凯磅冠壁山、魁楼沟、石灰窑与沙子坳一带。
龙云慷慨赴义
  1934年10月28日清晨,乡兵队队长杨和清和乡兵曾玉清一伙人将龙云押到岑巩县龙颈坳区公所交给区长甘泰霖,关押在区公所(万寿宫)里进行审讯,龙云拒绝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讲自己姓黎,是红军连长。一个曾在龙云所率部队当兵、突围失利被俘的叛徒出卖了龙云。当甘泰霖得知龙云是红军师长后,喜出望外,立即电告国民党岑巩县县长李林。李林命令甘泰霖立即将龙云押送到岑巩县城。

何跃均(左二)老人沿当年红军行军路线带领调查人员从镇远凯磅上冠壁山

  当时,一份国民党《岑巩县通讯》曾刊发此消息称:
  十月二十七日夜鸡鸣之时,该区截堵壮丁兜击匪区,……经同时俘获之匪认识,系“伪十八师”师长龙云,当由该区长甘泰霖备文解送县府。
  1983年7月28日,曾参与抓捕和押送龙云师长的当事人曾玉清向来访的调查人员回忆说:
  第二天我和乡兵就把龙师长送到龙田区公所,听到一个曾在龙师长手下当过兵来到这里理发的一个人,惊讶地和别人讲:‘龙师长拐了,被捉住了。’这时我们才晓得被我们抓住的红军是个师长,叫龙云。他这一暴露非同小可,因当时国民党出布告悬得有赏,说抓到一个红军大官可奖给一笔钱。杨和清、杨世执等认为发财的机会来了,就火速将龙师长押送交到区长甘泰霖和保警队长王瀛洲的手头。
  1934年10月29日,岑巩县县长李林亲自对龙云多次进行严刑审讯,龙云横眉冷对,坚贞不屈,没有暴露红军真情和本人真实身份,始终自称“黎光前,红军某连连长”。没能从龙云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李林不得不感慨龙云“始犹狡赖”。可是由于变节者的出卖,已使敌人确信此人就是红十八师师长龙云。李林决定“当以该匪非普通犯可比”,立即派县保警队队长李德林带领20名保警兵,将龙云押送到镇远县黔军军长王家烈的“东路行营”关押。
  11月上旬,行营参谋长黄烈侯亲自带兵将龙云和在另一地被俘的红军营长肖荣华押解到省城贵阳王家烈处,王家烈命交第二十五军军法处。不久王家烈为了向“西路剿共总司令”何键邀功请赏,将龙云和肖荣华二人押解到湖南长沙。
革命精神永垂青史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许多党史工作者在调查龙云事迹时,都认为龙云是湖南浏阳人,在长沙被何键所杀,后来随着各地原国民党旧档案资料不断呈现,龙云的真实结局被进一步发现。
  原来,国民党为了争取到龙云,希望他投诚效力。湖南军阀何键时任“西路剿共”总司令,统揽黔湘等省的“剿共”事宜,得知龙云被俘,当即电令王家烈将龙云押送湖南长沙。1934年12月初,王家烈派人将龙云押送至长沙,交给何键处理。何键劝龙云投降,龙云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只好将龙云押送到国民政府南昌行营第二厅军法处。为了“招抚”红军,国民党在南昌设立有“招抚公署”,以中共变节人员陈洪时、方步舟等人主持,专门劝说被捕的红军将领及中共要员投降。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龙云始终没有屈服和妥协,不久,被转送到九江感化院收容,企图进一步感化龙云。
  九江感化院与监狱无异,条件非常恶劣,伤病员在其中的病死率很高。由于不配合管教和规劝,受伤的龙云得不到及时就医,伤势一直未能得到有效治疗,伤情进一步恶化,身体日渐虚弱。为了诱使龙云投降,达到“感召”工农红军的目的,国民党当局委派孔荷宠来九江感化院专门做“招抚”龙云的思想工作。孔荷宠是原湘赣军区总指挥、红十六军军长,是龙云曾经的战友和领导,面对孔的规劝,龙云依然不为所动,始终坚贞不屈。
  1935年,随着红军俘虏的减少,九江感化院被裁撤,已“感化”的人员被批准出院,而龙云等37名“顽固分子”被转到湖北反省院继续“反省”。到了反省院,国民党方面不仅没有按照反省院的相关规定对龙云的身体进行救治,反而将“顽固不化”的龙云投入特监室,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使得龙云的身体急剧恶化,生命危在旦夕,最后迫不得已才将他送到武昌省立医院进行治疗。

调查人员在岑巩县龙田镇走访知情人了解当年红军事迹

  1936年2月2日,龙云恶化的病情没有得到有效救治,病逝于湖北省立医院,时年33岁。
  由于龙云一直拒绝国民党反动派的“感化”,始终拒绝“配合”工作,国民党医院方面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无法通知其家属“领尸”,因而以“无人请领死亡者”草草将其掩埋。
  在被俘关押审讯和禁囚“感化”的黑暗而又漫长的日子里,龙云毫不含糊地拒绝了国民党的多方劝降,始终保持着一名共产党人的高尚气节,他坚定而又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史上绽放光芒,始终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人为党的革命事业无畏斗争,奋勇前进,龙云不愧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光辉典范和楷模。
  2008年,贵州锦屏县史志工作者在该县档案馆发现一份重要档案资料,这份档案是1934年10月22日正午由设在锦屏县城的国民党“湘黔剿匪司令部”发给锦屏县县长邱锦章的紧急电报,电报内容两次提到“查龙云确系锦屏属之茅坪人”。随后工作人员在锦屏茅坪找到了龙云唯一的女儿龙莲英。通过龙莲英的讲述,揭开了龙云先前不为外界所知的身世,进一步证实了龙云是锦屏县茅坪镇人,而非先前认为的湖南浏阳人。
  龙云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高级将领,在中央苏区反“围剿”战斗中积极贯彻毛泽东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为粉碎敌军“围剿”立下大功;在1934年红六军团先遣西征探路中,为掩护主力部队冲出敌军重围、成功地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会合、实现中央先遣探路意图立下汗马功劳,并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他在中国革命史上书写了光辉的一页。
  2016年11月23日,贵州省人民政府批准龙云为烈士。

本文刊于《文史天地》2023年第7期